当年我丈夫从掳获他的泰赤乌部落逃走,藏在羊毛车里,才得而脱出罗网。他以为躲在羊毛堆里很安全,如今我困在大堆羊毛里,陷身于几条光膀汉子纠缠之间,并没感到有多安全。
信孝闻着茄子感叹道:“有些男人老了真的是有魅力啊。”
宗麟一听来神:“是在说我吗?”
“没你事儿!”我生命中注定要出现的老男人出现了,在我最困蹇的时候,那个老男人披袄现身,仿佛山神一样的粗犷影廓居高临下的出现在我的眼前。挥掌先掴开缠碍他的赶车老妇,登上帐车之时,顺势一脚踢她下去,翻滚路沟里。老男人红着眼说道,“先把那些掳来的老女人带回部落圈栏里去,我亲自赶车慢慢跟在你们后边走。其他人全给我滚下车,我兄长先前答应过,你们都听见了,她是我的!”
老男人一边叫嚷,一边拳打脚踢,驱赶那些不甘心的汉子下车。我趁乱钻出羊毛堆,不顾衣难蔽体,溜下车往树丛里跑。然而没奔出多远,就被老男人从后边追上。
“你丈夫的母亲诃额伦,是我的亲嫂。”老男人挺身向我逼近,红着眼说道,“她曾经是我亲兄长赤列都的女人。后来她跟别的男人生下你丈夫,而我兄长从此下落不明。如今有报应,你的命运是从此成为我的女人!”
他悍然扑上来进犯,我不禁痛楚大叫:“哎呀!我氽……”
信雄他们愣眼之余,不约而同地抬手揩拭鼻子。宗麟一边掏纸巾,一边纳闷道:“你演了半天,就这个叫声最好,尤其令人难忘!”
有乐在旁神情摧颓的说道:“不需要叫得这么骚吧?”
“我感到很疼啊,就跟真的一样,突然吃痛难耐,经受不住。不知为什么会这样。”我窘迫的转觑旁边,问那小珠子,“你对我做了什么?怎会跟故事里面的她一样,感同身受啊?”
小珠子从信雄耳后转出,细声细气的说道:“小伎俩而已。”我蹙眉说道:“可我感到被冒犯了。仿佛自己也跟她一样吃了亏,还遭上罪了……”
“我们也感同身受,”长利躺在地上懊恼道,“突然被扑倒,遭其乱亲,以及……”
信雄从宗麟手里抢鞋,郁闷道:“把我的鞋子还给我。”拿了鞋之后,又转头问道:“还有袜子呢?”宗麟瞥觑道:“你这袜子都绷破了还要?”
长利也过来拿衣服,曖昧地瞪宗麟一眼,窘然道:“看你把我衣服扯破了。”
宗麟摇扇说道:“当时他就是这么猴急。没等回到家,半路上就缠住她不放,霸王硬上弓,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在返回部落的途中就已经强行结合做了夫妻。”
有乐他们问:“当时你在哪儿?”宗麟摇扇道:“既然我知详情,无疑便在附近。”信照捏着青蛙,眨着惑眼问道:“你既然知道得这样清楚,为何对悲剧的发生不加以阻挠?”宗麟叹道:“话不能这样说。有些事情就应该任其发生,不宜轻易插手干预,否则往后的事态发展会出岔子。”
“又出了什么岔子?”一个黑脸老头披着羊毛袄,在路口望见老男人心满意足地带我回来,便迎上前,皱眉问道,“路上耽搁所为何事,怎么回来这样迟?”
随即揪我的头发,拉我抬脸给他瞧,却似吓一跳,吃惊道:“怎么打成猪头一样?”
老男人给我留下最强烈的第一印象无疑就是他那双长着粗茧的大巴掌。跟他回家的一路上,我被掴得晕晕乎乎,老男人一边抽我,一边说道:“带你这般英气俊美的姑娘回去我部落,简直是送羊入狼窝。为不让族中那些势力比我大的家伙看见你如此美貌,起意硬从我手上将你夺走,只得狠心先把你打成猪头,这样显得难看些就好。”
“咦,还是个掉牙妹。”黑脸老头伸出脏手掰开我的嘴,往里面看了看,皱眉说道,“虽然脸肿嘴歪,又少了颗门牙。然而看样子依然不失年轻标致,实属少见的美人胚儿。我族人此番前去,为的是报我弟媳诃额仑被抢之仇。如今抢到了他们的儿媳,也算仇已报了。也速该这个儿媳虽然瞅着像个猪头,但我要先亲自跟她促膝夜谈,教她规矩。既然来了我们家,从此就要学乖,好好侍奉我们家的男人!”
“这老头是谁呀?”长利在旁惑问,“怎么半路‘截糊’啦?”
“他是老男人的兄长脱黑脱阿,”信照捏着青蛙说道,“诃额仑第一任丈夫也客赤列都的兄长,自从当年被也速该抢亲以后,存心要为弟弟赤列都报仇。由于也速该抢走了脱黑脱阿的弟弟赤列都的未婚妻诃额仑,两族结怨。后来为了复仇,脱黑脱阿抢走了也速该儿子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
老男人进来,看见我趴在其兄的脚下,不由一怔,随即面有怒色,忿然道:“你说过,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