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当时我多么疲劳,骑在马鞍上随时就要睡倒,要不是有雄久来陪我一路闲扯,我怎么撑得下来?”

  秀吉陪笑说道:“可是,今儿大家陪主公你玩得这么开心,多多少少意思点什么也好过没有啊。比如说我吧,就只想要……”

  目光疯狂之人啧然道:“讨赏?那就按老规矩,提首级来领赏。”

  那些小子一听,连忙往外跑。秀吉陪笑道:“可是我看他们走都走那么远了,不一定能追得上。”

  “追上了又能怎么样?”眼疯之人冷哼道,“你们打得过人家么?先前他们在这儿吵闹半天,你们也留不住一个半个。”

  “还不是因为有人里应外合,要不怎么叫‘家贼难防’?”秀吉懊恼道,“安藤让他的儿子备好坐骑接应,父子已连夜出奔,看来早有预谋。”

  “我早看这家伙不顺眼了,”眼神疯狂之人摇了摇折扇,冷哼道,“最近他总是怪怪的。还有他那个女婿,也很可疑……”

  光秀连忙拉着女婿信澄奔来躬伏请罪,神情惴惴不安,口称:“都怪我等疏忽大意,让主公和家眷们受惊了。”

  “不关光秀和信澄的事,”目光疯狂之人摇了摇扇子,瞥光秀一眼,说道,“安藤父子暗地里私通胜赖,先前我亦曾闻有风声,说他对我不满,在三方原之战前夕与嫡子尚就暗通甲州,但因信玄病故而不了了之。可是那时我还不太相信。这回坐实了此事,也算去掉了隐伏在我们这里的一个心腹大患。下令追放他们,没收其家所有一切。”

  贞胜领命之际,秀吉也跟着躬了躬身,单膝跪下,只手按地,口称一声:“喳!”随即挠嘴自笑:“咦,我怎么模仿起戏台上辽东关外那帮有辫子的瓜皮帽家伙这般行礼了,可见也是前卫。”眼神疯狂之人摸了摸头上瓜皮帽儿,转目瞧向他,冷哼道:“你那个军师重虎,由你来定夺。”

  秀吉慌忙拜求道:“主公啊,应该不关重虎的事。我让他帮我策划打辉元,他只操心军旅之事,毕竟对手是辉元那边很厉害的隆景大人。而且重虎病得很重,我看他快不行了。”

  我出生那年,陶晴贤率二万大军登陆严岛,与名将元就之间爆发著名的严岛之战。元就第三子隆景在此役崭露头角,从安艺领兵赶来参与夹击奇袭,陶晴贤大军顿时溃散,晴贤最后明白大势已去,自刃而亡,终年三十五岁。此后在元就及元春的赞许下,隆景开始染指九州,与大友他们家连场大战,灭亡尼子氏,名声鹘起。元就病故临终前召隆景及元春到榻前,嘱托他们辅佐辉元。隆景开始协助辉元与秀吉对峙。

  隆景是个感情专一的人。虽然隆景的正室繁平之妹没能为隆景生下孩子,但隆景却依然疼爱自己的妻子,并没有迎娶任何侧室。元就死后,面对还不够资格担任家督的辉元,隆景以叔父的身份教导辉元。把辉元视为父亲元就的遗赠之宝,自己不仅仅是家臣,还是叔父和保护者,全心地培养辉元。即便日后秀吉百般拉拢他脱离辉元家而自立,隆景不为所动。

  传教士弗洛伊斯在其记述中对隆景这样评价:“隆景大人在这里众所周知,才能超群,被世人尊敬。在他的知识和努力下,其家所领之地国富民强,长年没有战乱没有谋反,在当时实在罕见。”由于隆景接触外界事物较多,思想亦甚开明。甚至有人还假设智谋超人深谋远虑的隆景再多生存数年,之后的历史一定会发生改变……

  由于信长的势力逐渐迫近辉元家的领地,为了对抗信长的侵攻,元春和隆景分别负责山阴、山阳的军务。隆景讨伐了私通信长的三村,并率领水军与通好信长的大友家名将宗麟战斗。然而在信长麾下大将秀吉的指挥下,清洲军的侵攻更加激烈。此时隆景面对的是抱病临阵的重虎,据传两人相互仰慕的书信秘密往来于战阵之间,彼此劝诱之余,竟还发生了三国羊祜式的惺惺相惜。

  目光疯狂之人冷哼道:“不要拿生病当借口。我追放信盛和林秀贞,他们也说有病在身。生病就不能滚蛋吗?我没砍脑袋算他们命大了。派人去收回他们领地,包括重虎自家的菩提山城,赶他妻儿出去流浪要饭,谁也不许收留!”

  我想也没暇稍想,就跪了下去。目光疯狂之人闻听秀吉他们纷纷发出一片惊诧之声,转面瞧见我朝他跪下,不由愕觑道:“你干什么?为何也跟着向我跪求,难道想求我派人送你回家乡不成?”

  我摇了摇头,瞥向秀吉那边。目光疯狂之人微为一怔,蹙眉道:“莫非你也想帮秀吉为他军师重虎求情?”见我点了点头,秀吉目露惊喜之色,眼神疯狂之人冷哼道:“你心软了,为他妻儿求饶是吧?他们即将去要饭你看不过眼?哼,我凭什么要答应你?长益这个发小,我从她很小就认识,却从来没跪过我,明知一求有份量,怎么不求我让人送你回家乡去?”

  我垂下眸子,低声说道:“我见过重虎,他病得很重了,还惦念着帮你们打辉元的事情。自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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