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文人,却一路拿个盾牌,难道只有我觉得‘违和’?”

  “盾牌也不顶用,”八字眉之人挺刀搠盾透过,削裂儒冠文士肩颈衣衫之际,沉声说道,“老杜,不想死就弃盾退开!否则你也要跟邓艾一起成为刀下冤魂,大不了我回禀司马相国说你死在乱军之中,我欲救不及……”

  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推盾挡刀,眼见利刃贯透而近,不禁蹙眉道,“你什么意思?这是邓艾的刀,本来戾气太甚,他不想用,你却拿来‘怼’我?”八字眉之人低哼道:“他不想用,我拿来用。怼谁不是怼?付出不一定就有回报,摸爬滚打多年的你难道还未深有体会?邓艾执迷不悟,身为伐蜀大将,做事那么拼命有何用处?麾下的人马不能光靠吃土喝风过活,必然要有自己的暗门生意。可他自称在是非上绝不含糊。常说正直与公义,这一点他永远不会背离,自许行事善恶分明,几乎从来不耍花招。纵临生死关头,他还不肯用这把鬼泣之刀,那就活该要玩完!说什么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我只须一刀就破了,就像你的盾……”

  宗麟在后边悄言提醒道:“功夫其实就是时间。先前我教你蓄驭掌势从‘潜龙’转向‘见龙’,关键节点是什么?”肿脖子的儒冠文士轩眉道:“我明白了,妙用功夫即是善加驾驭时间。”有乐摇扇揣摩:“什么意思?”八字眉之人从盾牌另一边抬眼惑问:“最重要是有什么用?”

  “意思就是这样,”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提掌翻拍,蓦击盾牌数下,吐劲一殛再殛,发力摧盾剧撞,顷将八字眉之人震躯踉跄而退。锋刃擦肩划过,绽裂颈旁衣衫,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摆头晃避不及,惊啧道。“恐怕我穿在袍衫里面的护胄防御不住鬼泣之刃……”

  有乐摇扇说道:“当然防不住,此前我见师纂似亦内罩护胄玄甲,不也一路挨戳遍体鳞伤?”信孝甩鞭从勒颈的小兵脖上抽离,迅疾投来缠绊刀锷。信照忙唤一声:“当心田续刀快!”

  八字眉之人撩刃扯鞭,拽信孝跌撞过来,转锋划搠。宗麟见势不妙,正要上前拉开信孝,一个面色阴沉的束发将领忽从柱后晃出,冷不防挥剑疾劈,宗麟猝惊转御,急抬一只手抓腕,扳住束发将领持剑之臂,另手亦伸着半截残余的鎗杆扎去。束发将领匆忙腾出一只手抓按鎗杆,欲从胸前推离,两相较劲之际,宗麟啧然道:“庞会,没想到你又来纠缠……”束发将领咬牙发力,与之逼近对视道:“给你一条活路不走,又在这儿撞上了,真是冤家路窄!”

  信孝临刃戳身之际,不禁发出哀鸣。肿脖子的儒冠文士连忙推盾摧撞,再殛数掌拍击,激震盾牌连刀飞脱半空。八字眉之人虎口震裂流血,跌步踉跄后退难定,惊问:“什么招势?”肿脖子的儒冠文士腾身接盾,再次殛击震荡,摧尘激撒开来,矫然叱咤:“我领会了武学进境之道,力道厚积薄发,从‘飞龙’迈入‘亢龙’只一刹那间。”

  八字眉之人掼摔滚地,我乘机拉开信孝,但见软鞭绷脱其手,飒一声甩曳,忽被八字眉之人拽将过去,信孝忙扯下我拿来束腰的那块麻布,飕飕甩布成索,投去缠绕软鞭。八字眉之人发力绷断布索,翻撩数下,布索连着软鞭夭曳盘转,却缠上肿脖子的儒冠文士头颈。八字眉之人沉腕一拽而紧,说道:“勒爆你的肿脖囊,看你还亢不亢得起来?”肿脖子的儒冠文士遭其拽翻在地,抓起半根断竹篙子,抵到喉边急阻鞭索勒缠之势。八字眉之人倏然发力一扯,将竹篙绞迸绽裂,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气为之憋,强自挣扎未脱,渐感滞苦之际,闻听宗麟又加提醒:“掌势运转,力随心驭。从‘潜龙勿用’到‘见龙在田’,如何绝地反击?抓住时机,紧要关头还须唯快制胜,后发先至。”

  八字眉之人冷哂道:“什么唯快不破?你手拿的残竹已迸破数片,接下来连脖子的肿囊也要勒爆……”正要更加扯鞭收紧,忽唰一声,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手拿绽裂晃摆的竹片一撩,削掠鞭索疾摧,倏从八字眉之人面前急抹而过。惊觉软鞭绷脱,八字眉之人提脚蹬躯,将肿脖子的儒冠文士踹开,自亦跌撞后退,背靠墙边,滑坐在地。有乐讶觑道:“他怎么了?”

  宗麟微喟道:“终究还是唯快不破。”两人互扳腕臂,彼此较劲之际,束发将领面色阴沉的低哼道:“跟我较劲,再快也是欲速则不达。”宗麟巧加牵引,借势反驭,缓缓推动残余的鎗杆逼近束发将领胸口,眼见束发将领脸色渐变,宗麟暗催力道施加,端然自若的说道:“然而对付你,并不需要靠快。”

  八字眉之人萎顿在地,瞥见刀落于旁,急欲撑身复起,正要伸手拾刀,却似渐感浑身力气消失,颓然跌撞墙边,忽觉颔下迸血飞溅,他抬手惑抚,一按之下,更多血汁喷涌而出。不由纳闷转觑肿脖子的儒冠文士手中所拿破竹片,只见竹片末梢沾有血珠悄淌垂落。

  束发将领变色道:“看来不妙……”宗麟推着残余的鎗杆便从他惊觑的眼前缓缓扎入,凛然逼视道:“那还用说?先前告诉过你,须为关公一门报仇。天理循环,回回转转。到头来终归还是该有的报应跑不了。”

  忽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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