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很好。

  观主的心情也很好,难得地搬出张竹椅,放到老桃树下,然后人躺上去,悠然地摇动起来。

  中午时分,云诚带领师弟师妹们上来了。

  云诚昨晚明显没休息好,显得眼袋重:“师父,弟子几个昨晚商量讨论了许久。我又斟酌了一夜,终于推敲出三套关于斗法的方案。都写在这里了,请您老过目,看有没有问题。有的话,指正过来,我马上改过。”

  观主瞥他一眼:“你身为道观主持,负责大小事务,自己拿主意便好。”

  云诚道人忙道:“那怎么行?若是些俗务事端,自无问题。可如今鬼灵教来者不善,即将兵临山下。这番斗法之事,事关道观兴衰存亡,必须师父来定夺。”

  观主伸手撸了撸稀疏花白的胡须,忽道:“说到问题,的确有问题。”

  “师父您说,弟子洗耳恭听。”

  “为师怀疑道观中有奸细潜伏,给鬼灵教通风报信。否则的话,鬼灵教的人,怎么对道观的情况那么了解?”

  云诚道人一怔,本以为师父会指出斗法的问题,不曾想说到道观内部的人员情况。

  当然,内部出了奸细,着实不容小视。

  立刻答道:“我昨天回来,心中便有了怀疑,并开始仔细排查和审查了。不用三天,便有结果,一定会将那奸细揪出,绳之于法。”

  观主不满地道:“三天太慢了,这等事务必尽快解决,否则的话,打草惊蛇,人都逃了。”

  “师父所言有理……不过大敌当前,后天鬼灵教的人可就上山来了,是否该以此为首要?”

  “斗法的事,已经定在那儿了。难不成差这两天,尔等就能突飞猛进?临时抱佛脚,最是无用功。为师早有训诫,让你们日常修炼,不要有任何的懈怠。修行好了,自有底气,何至于此?”

  观主并未将昨夜发生的事道出,主要是想给弟子们一种急迫感,从而能发愤图强,好好修行。

  多年来,在根水县,由于云山观的超然地位,使得以云诚为首的三个弟子早已习惯了安逸。所到之处,人皆吹捧,仙家长,仙长短地叫唤着。

  听得多了,渐渐放松了对修行的追求。

  就连脾性,都变得骄傲自满起来。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而今正好借机敲打敲打,好让他们能够清醒地认识到:身为修士,伟力当归于己身,个人的修为,才是根本。

  修行不好,事到临头,就无从适应。

  面对师父斥责,云诚不敢辩驳,只得应命,叫上云逸。两个一起,下去查奸细了。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看,奸细的事也非常重要。内部出了问题的话,往往会导致极为严重的情况发生。

  两个女弟子则留了下来。

  云宁瞄了一眼:“师父,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对策?”

  “阿宁,你觉得呢?”

  “我觉得那詹春不过是一介分坛香主,不足为虑。咱们需要担心的,不是后天的斗法,而是将对方击败后,鬼灵教会不会派遣更厉害的人手过来。”

  观主看着她,看着这位最为得意的弟子,忽地幽幽一叹:“近年来,为师醉心修行,却把你们疏忽了。再加上县城里多年平静安乐,少生争斗,以至于养成了这般倨傲的心态来。”

  云宁面容一紧:“师父,可是我说错了?”

  观主摇摇头:“这不是对错的问题,而是你置身的环境,以及经历过的事,所让你做出的判断。”

  “师父的意思,是说我未曾遭遇过恶劣的事端,故而判断起事态来,往往会做出乐观的预判?”

  “善!你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你两个师兄就不行,他们得亲身去闯荡过,才能慢慢明白过来。”

  云宁秀眉蹙起:“师父你担心后天的斗法,我们会斗不赢?”

  观主叹道:“我刚才说了,对方有备而来,并且已经打探清楚了道观的底细。换句话说,对方了解我们,但我们只一知半解。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

  云宁道:“可他们并不知道师父你已经康复了。”

  观主一耸肩:“是的,为师本来也认为这会是张底牌,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然而当真正面对的时候,才霍然发现,你的敌人,很可能比你想象中还要狡猾得多。”

  云宁冰雪聪明,立刻听了出来:“师父,你去过恶虎谷,并且与詹春他们交过手了?”

  观主点了点头。

  云宁立刻紧张地观察起他的状况:“师父,你现在好好的在这儿晒太阳,那就证明,不好的是詹春他们。所以,其实问题已经解决掉了?”

  观主语气萧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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