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哥改用‘永乐通宝’当旗号了,”有乐郁闷道,“正如我哥旗下大将秀吉所言,钱能通神,从此无往不利。从那之后,明朝的钱就是我家的旗号,不要再拿‘木瓜’来嘲笑我们。对了,忍不住要问一下,人这种东西还有多久才会灭亡?”
小珠子细声细气的说道:“也没剩下多久。从你旁边那个小妞儿出生之时算起,不过最多五百年,人这种东西就开始加快步入自取灭亡的末路之途了。然后就该到我们这一族群翱翔宇宙、弟弟妹妹们四处去找‘仙班’干架的年代。”
“悲哀吗?”有乐摇头自笑,却似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真有这回事,然而我并不觉得悲哀。父亲总有一天要离世,我们父辈离开人世之后,往后的人生之路继续由子孙们接着走下去。人这种东西的命运也一样,倘如有朝一日人们果真能有本事创造出这些虽然神神叨叨却更聪明的小家伙,它们也算是人这种东西的后代。因而即使人这种爱作死的东西最终玩死了自己,人这种东西灭亡之后,还有这些虽然神神叨叨却更聪明的小家伙们接着走我们未尽之路,将人们未讲完的精彩故事继续延续下去,我不觉得这样的结果有多绝望或者多糟糕,若说人还有希望,那么希望应该就在更聪明的小家伙们翱游九天的那个时代!”
信孝闻着茄子,愕望道:“自从那个会说话的小珠子出现之后,先前瞅你总是一脸鄙夷,没想到你这样看得开,居然还如此看好它们。”有乐以手掩嘴,没理会旁人调侃,自去凑近信雄耳畔,低声探问:“看在我把你们这种小东西满天乱蹦的未来颂扬得这么热情洋溢的份儿上,可不可以稍加透露一下,我何时将会遭遇‘米田共’之殃?”信雄愣问:“什么啊?”有乐啧他一声,小声说道:“就是‘糞’!”
信孝掩鼻而退,说道:“你走到信雄旁边,就踩到了一坨。”有乐连忙抬足而觑,惊讶道:“啊?”信雄摆手退避,摇晃大脑袋说道:“不关我的事,不是我屙的……”有乐见长利忙着抱起一个刚刚蹲在那儿的小孩放回骆驼上的篓筐里,不由懊恼道:“原来是你!大家探讨人类命运和宇宙未来这种严肃话题的时候,你这家伙却把小孩抱出来乱屙东西,把这条堆满瓦罐的小胡同里难得一见的学术气氛搅得这么乌烟瘴气……”
长利过来找了个有水的瓦罐,倒给有乐洗拭鞋底。信孝抬了抬脚,在靠墙陈放的瓦罐和土坛旁边亦自寻觅,找着一个有水的泥瓮,倒来清洗鞋底,说道:“还好咱们全都穿着友闲送来的这种厚底履,拿水冲几下就干净了。”我瞥眼看了看,在旁问道:“咦,为何你们都穿着一样的履?”长利捧瓦罐来给我也倒些水拭靴,憨笑作答:“那谁说,黄昏后我们家的男孩儿们要组队去踢球,友闲就推荐我们穿同款新鞋预备着到时候上场,去参加织田队与京都公卿联盟球队的热身比赛。出赛三方球队的教头分别由意大利人、西班牙人,以及葡萄牙人担任。明后天我们要正式与公家球队展开对决,参赛的劲旅还有三河方面的碧海郡球队,主力是大久保家那些浑小子,他们的守门将是忠教。领队的是家康麾下重臣忠世,主裁判是武家小路,以及数正。”
我正听得暗感不安,有乐在旁却自好笑,摇头说道:“我才不爱踢那种球呢,跑来跑去追球累死!还是咱们以前的老式踢法好玩。不过现下好了,咱们未必便能及时赶回去踢球,这场比赛咱家一下少了这么多人,还没开赛就输了。”宗麟冷笑道:“你们这些肉脚,上了场也是要输。有你们没你们,我看区别不大。但若我们九州组队参赛,你们更要输到连裤子都没剩下。”
小珠子从信雄耳后转出来说道:“倘如你们在这里被捉住,就更连裤子都剩不下。”有乐闻言不安道:“那还是赶紧溜走罢。我不想跟克拉苏一样被捉住灌大便吃死……”信孝闻茄子说道:“可我听说罗马元老克拉苏被波斯人捉住,灌他吃的是烧成稀汁的黄金,不是大便。假如二选一,你愿意被灌什么东西吃到死?”信雄抢先举手回答:“我选黄金!”有乐听得越发的苦起了脸,长利在旁憨问:“克拉苏发迹前是不是当过铁匠呀?”
信照往巷口那儿张望道,“休扯太多闲话,要溜就赶快!我看前边有一伙服色各异的家伙不知从何处混进街区,避过路口的商团哨卡,穿出小巷,一边推搡路人一边搜寻过来。”
我伸头一瞧,看见那边路口果然窜出数个服色各异的家伙,趋至巷墙一处阴暗角落,向悄立其间的一个披罩粗布之人恭敬行礼,低言道:“大人,不知有何吩咐?”披罩粗布之人冷哼道:“你们怎么做事的?”服色各异的家伙纷道:“便依先前大人授意,我等尽力去做了。火已经够旺,突厥人与拉丁人既然在此结下梁子,料必彼此纠缠恶斗许多年,一时无力东顾。”
披罩粗布之人低哼道:“住口!卧榻之侧,虎啸龙吟。韃靼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