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至悲愤处,摇晃脑袋,连称:“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长利他们在旁愣看,有一坨毛乎乎的东西飞过来,沾到长利脸上,长利连忙抬手拂开。那坨东西掉落,长利俯身拾起来瞧,随即捧去递还脑袋变得光秃的慈祥老头,说道:“假发掉了。”慈祥老头戴回假发,用手按住,继续摇晃脑袋,悲愤不已:“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你们在后边别吵,”赤膊壮汉在前边惊疑不定的话声传过来,谷地幽雾泛漾,忽似变得一片寂静,倍显其语格外响亮,透着说不出的困惑。“让我仔细听听,歌声怎么又消失了?”
慈祥老头转脖怔望片刻,忍不住又摇晃脑袋,连呼:“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长利在旁发愣,那一坨毛乎乎的东西又飞过来,沾到长利脸上,长利连忙抬手拂开。
“闭嘴,”赤膊壮汉在林雾里恼道,“多远都能听到你在这里唠叨,便连两河流域那些嘹亮的牧歌也被你压住了,真是岂有此理……”
有乐摇扇质疑:“你有没听错,牧歌哪会这样悲凉?我却觉得好像‘公无渡河’那般凄怆犹萦的腔调……”
“河已经渡过了,”恒兴按刀惕顾道,“世道如丛林,一向都是弱肉强食,不带兵过河还不如别过来。”
我抬看腕间朱痕悄随话声微闪,忍不住惑问:“为何明知此行凶险,还要冒死回罗马,而不是逃走?”
“能逃去哪儿?”赤膊壮汉从肩披的斗篷中抽剑在握,在车前睥睨道,“罗马这个权力场已然留出了空白,若再出城避走多时,难免让别人乘虚而入,成了气候。身为男子汉,就是要快意恩仇。卡西乌斯那伙人盼我从此远远逃走,我偏回来,不让他们趁心如愿。”
慈祥老头噗咦一声擤涕,捏在指间,明晃晃一大坨儿摇摆粘垂,抬起来给我看。随即移手往旁,悄投而出,沾到赤膊壮汉所披的斗篷后面。赤膊壮汉惕然转望,问道:“什么动静?”
长利蹲身拾起刚才拂落之物交还,伸递道:“给!你刚才又掉东西了……”信孝闻茄转瞅道:“是啥来着?”长利憨笑道:“我看应该是假发。”有乐摇扇而觑,说道:“瞅着像是假发套儿来着。咦,西塞罗怎么会戴假发呢?我记得以前在罗马史料绘本里看过他的头像,其似有毛发……”
“我不可以剃个头再戴发套吗?”慈祥老头顺手悄往赤膊壮汉所披的斗篷后面擦涕,随即戴上假发,忿然道。“退休有什么好?怪不得官场里谁都不想退休。自从我被迫提前退休后,他们不给我看文件,也不叫我去开会。还常威胁说要查我从前有无贪污之事,逼我离开。就在无比郁闷之际,当恺撒被所谓‘解放者’刺杀的消息传到我耳中之时,我大吃一惊。在写给参与这一阴谋的特里布拉斯的信中,我表达了自己希望‘被邀请出席宴会’。然而他们并没邀请我去参加任何会议,只顾自己玩,不带我一起玩。于是我愤然剃头出现在公开场合,以表达我对当下事态的不满态度。虽然这个头型由于剃得匆忙而不好看,却意外地得到了民众的支持和拥护。许多市民对当前形势不能认同,尤其担忧出现巨大的不确定,商界也没信心斥资入市维持繁荣场面。于是人们推我出面替大家表达民意,去跟那些刺杀恺撒的阴谋者交涉,有些阴谋家居然连我也容不下,想逼我出走,去希腊做访问学者。我偏不离开……”
蚊样家伙在旁摆弄袖弩机括,脸没抬的说道:“在这一动荡时期,西塞罗成为民众领袖并招致了马克·安东尼这位前任骑士统领的厌恶。马克·安东尼希望替恺撒复仇,具体措施第一步为承诺不放逐暴徒的前提下获得合法性的支持。作为交换,元老院将取消对于那些刺杀者的特赦。卡西乌斯一伙却与其针锋相对,双方根本谈不拢,内战一触即发的紧迫关头,西塞罗作为民众领袖出面调停,力促两派和解,得到布鲁图的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