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探手欲揪我头颈,混乱间不知谁猝加偷袭,相继有人晃拳出爪,打其胯下,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吃痛之余,惊怒交加,在烟雾里挥动长戈,将穿在戈梢的秃小孩儿甩脱,其躯抛投而出,梁上的秃汉从几个黑衣道士追逐之间扑跃过来,从半空中抱接小孩儿身躯,发足踹开扎近其畔的鎗戟,籍势纵起,撞出瓦脊之外。
“想溜?”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仰觑屋顶,抬起长戈欲投出手,不意又遭爪袭其裆。低眼瞥见有乐从旁抓攫一把,口中说道,“探囊取物,易如反掌。”快速抓了一下,手掌反抽,又啪的一搧才收回。
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叫苦声中,忿然提脚欲踢,长利却从另一边发拳捶击其胯下,说道:“猴儿偷桃!”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踹去一脚,长利慌忙翻身避开。信孝从后边伸茄啪一下撩击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胯间,打过就跑,退往墙角摆姿势,徐徐收式,说道:“海底捞月,打完收工。”
“太过份了,你们……”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吃痛惊怒不已,觑准有乐在畔蹦来蹿去的身影,正欲击之,眼前又爆了个炮仗,吓一大跳,焰闪炽烈,一时眼难视物,戳有乐之戈偏了去向,我忙拉他跑开。穿条纹衫的矮小家伙又投来鞭炮,往身后噼啪炸响,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一时晕头转向,更加激怒难当,抡戈呼呼扫荡四周,逼那穿条纹衫的矮小家伙退撞墙柱,迫其避无可避,随即挺戈刺喉,发狠道,“谁有实力,天下就是赢家的囊中之物,你们这些小鱼虾再怎么闹也没用。世道规矩,从来由强者来定,轮不到弱者话事。对付你们这些边角料,我向来简单粗暴。杀就一个字!”
宗麟伸矛架住戈梢,磕挡而开,横躯拦在长戈前边,单手持矛,另一臂推那穿条纹衫的矮小家伙避离远些,脸没转的说道:“你这号人,惯于采取高压手段处理问题。从来不会改弦易辙,日后在你的暴虐之下,河西鲜卑族愤起反抗,秦凉之变由此开始。什么五胡乱晋,那原本都是一帮无辜的百姓。邓艾都督陇右诸军时,招降了河西鲜卑数万人,并将之散布在雍、凉二州之间,跟汉人杂居在一起。河西鲜卑,无非生活于河西走廊的鲜卑诸部,那些部族往往被你们官府征发为兵,送去战场当炮灰,其眷属遭掠沦为奴婢或佃客,同时还要缴纳繁重赋税。河西、陇西一带连年大旱,当地民众深受其害,数十万人嗷嗷待救。你们这些自居为悍将的家伙前往镇守,却毫无体惜民间疾苦,反而变本加厉地侵扰百姓。你这种败类只会欺凌弱小,算什么英雄好汉?最终激变各族联军蜂起反抗,尤以北地郡的匈奴人最为强悍,号称‘北地胡’。西北地区的各族相互策应,并肩战斗,使西晋王朝丧城失地、损兵折将。正如太尉陈骞所言,你就是‘国耻’!”
说话间,两人急交数招,矛来戈往,一时不分高下。
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虽是抢攻悍猛,眼见宗麟仅以单手使矛,侧身闲立,毫无破绽可乘。他不由啧出一声,便负手于腰后,亦用只手绰戈,转绕铜香炉畔,以游斗之法寻找可乘之隙,但见宗麟并不随其移动,仍是驻足原地,脚步不丁不八,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撩戈又被磕开,避过矛头临喉一搠,嘿然道:“好鎗法!身上挂彩多处,仍能与我周旋这样久,手段不弱。你是什么人?为何来趟此滩浑水……”
信孝闻着茄子在墙角说道:“别问太多了,总之宗麟公是历史上的伟人,他在世的时候便已威名远扬,而你不是。”长利在旁点头称然:“听说罗马教廷亦知宗麟大人的名望。他年轻时就早已成为九州最强的势力,九州境内九国他占有北部六个。远方耶稣徒的世界以为他是我们那里的王,其威望一直让我哥哥信长很郁闷……”
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闻言更郁闷,脸色越发难看,忽哼一声,踢起铜香炉,呼飒升腾,推戈拨撩,撞击信孝而去,引宗麟分神,便趁其持矛欲挡之时,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挺戈进击。
我见铜炉飞砸而至,怎暇稍想,抢步移到信孝跟前,抬手急挡。有乐在后边惊呼:“当心烫手!”
宗麟啧然道:“却用嫩手挡什么炉?”将我推开,晃身避戈,伸矛拨炉回转,霎似使出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妙驭反引,旋炉飞返,呼的撞去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面前。
穿条纹衫的矮小家伙忙扔炮仗,伴随满地乱蹦的二踢脚噼啪炸响之声,从烟雾里跑过来催促道:“根据我先祖曾经风动陇西的兵法韬略,不可恋战。快趁我又扔出一束电光霹雳炮吓退众多兵将,正好开溜,且跟我来!”
有乐忙拉小猫熊模样的黑眼圈儿家伙奔随其后,一时慌不择路,在噼砰乱响声中懵问:“往哪边?”
束发缓带的中年汉子连连后退,消卸急撞之势,发力拨炉砸回,却被宗麟抡矛撩上屋梁,撞折梁木,轰然冲摧屋顶,香灰在众人头上四洒纷落。眼见我们往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