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不再次接受命运的摆布,离开匈奴的男人,别子归汉。为了抒发心情之沉痛悲愤,写下骚体《悲愤诗》。并弹奏跟她命运际遇有关的名曲《胡笳十八拍》……宗滴,你有没在曹操那里见到她光着脚走进来?”

  “没见着,”宗麟恍有所省,拍额说道。“不过你提醒了我。或许她那里有好琴可取……”

  “去你的!”有乐啧然道,“我不愿意再返回曹操那边。你别乱想了,蔡文姬归汉之后已是半老徐娘,由于多年被胡族掳掠为奴,终因在蛮荒之地饱经风霜,养成了光脚的习惯。日后改嫁给曹操的一个屯田都尉,跟她的丈夫董祀耕田多时。早就不是大家闺秀的风范,久受岁月的磨砺,已然变成大大咧咧、粗手大脚之妇,没什么看头了。”

  “不管你想不想,我们都要回曹操那边。”宗麟朝我指了指,蹙眉说道,“先前你没听明白吗?她那个不知哪来的‘回程卷’只能用一次,回到上一个地点。你怎么不想想,上一个地点是哪儿?”

  “只能用一次?”有乐懊恼道,“回到上一个地点,这有什么用啊?”

  “或许上一个地点那里仍有时空罅隙,”信孝闻着茄子,猜道。“然后不就可以穿越到我们想去之处?”

  长利憨问:“万一那边也没有时空缝隙了,怎么办呢?”

  “那就惨了。”有乐郁闷道,“我们将会陷在‘火烧赤壁’之时,跟着樯橹一起灰飞烟灭!倘若运气好些,还可以临死看一眼周郎和孔明出场,羽扇纶巾地踩着我们犹未死透的尸体潇洒走来……”

  “当年曹军在赤壁吃瘪,”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从树后转出,挨近说道。“不完全是因为猝遭吴军的火攻,其实是水土不服,恶疾放倒了大量兵马,军心已不利再战。然而这些旧帐都要清算,我伐蜀之后,再作计较。决不会让当年葬身赤壁的兵士白死。不过眼下须先摆脱司马家族派人监视……”

  “那个哭丧脸的家伙是吗?”有乐拢扇一指,低声说道。“或许已被盯梢了多时,若不是我家信雄在这儿愣望,咱们还发现不了呢。果真便是司马昭手下的人么,好像躲藏在那边……”

  “然而那边早就没有人影了。”青冠锦氅之人从有乐所指之处走出,拎起一只死鹊儿瞧了瞧,神色不安的说道。“似这般身手,此人应该是邵悌。他把祠里的鹊儿抓死,留在那儿,故意让我们看见。想必已盯了这里一宿,我再去调遣多些人来守在四周……”

  “此处已然不可久留。”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摇了摇头,转望祠影,叹了口气说,“先前我看到阿戎他们过来附近,似是结伴到吕安夫妇留下的菜园那里摆放香烛祭品,竹林派这帮家伙可能要到园内聚餐。无非要乘机吃光菜地的瓜蔬,不然向秀他们未必甘心离去。觑其场面,大概就连山涛也要过来,他是司马家族的亲戚。我不想让他看见咱们在这里……”

  “那个阿戎算得是王羲之的祖辈。”宗麟转面低言,“王戎出身琅玡王氏。曹魏时期凉州刺史王浑的儿子。自少神采秀美,长于清谈,初袭父爵贞陵亭侯,被大将军司马昭辟为掾属。王戎自幼聪颖,神彩秀美。据说能直视太阳而不目眩,裴楷称赞‘戎眼如电’。王戎六七岁时,在宣武场看表演,当时猛兽在栅槛中咆哮,众人都被吓跑,只有王戎站立不动,神色自如。魏明帝曹叡在阁上看见后,称赞王戎是奇童。王戎与其父王浑的朋友、年长其二十四岁的阮籍交好。当时阮籍与王浑同任尚书郎,每造访王浑时,与王浑见一面就离开,去跟王戎交谈,很久才出来。阮籍对王浑说:‘令郎清虚可赏,和你不是一类人。与你说话,不如与阿戎说。’王浑去世后,他的故吏赠钱百万助丧,王戎辞而不受,因此而显名。其后出任河东太守,晚年升任司徒,历‘八王之乱’却得善终。”

  信孝抬茄挡在嘴边,伸头到我耳后小声说道:“钟会、邓艾等各路魏将率军伐蜀,钟会在出师前与王戎道别,询问王戎有什么灭蜀的计策。王戎说:‘道家有句话叫‘为而不恃’,成功并不难,保持成果就难了。’次年,钟会叛乱失败被杀,大家都认为王戎有见识。”

  “王戎识鉴过人,”小猫熊一样的黑眼圈儿家伙走过来说道,“但其实他为人贪吝,经常与夫人手执象牙筹计算财产,日夜不辍。同时又十分吝啬。生性好利,多置园田水碓,聚敛无已,富甲京城。却又俭啬无比。吕安菜园那些瓜蔬,他不吃光是不会甘心走的。”

  “他吝啬到什么地步呢?”有乐摇扇笑谓,“据载其家中有棵很好的李树,王戎欲拿李子去卖,又怕别人得到种子,就事先把李子的果核钻破。王戎之女嫁给裴頠时,向王戎借了数万钱,很久没有归还。女儿回来省亲时,王戎神色不悦,直到把钱还清才高兴起来。王戎的侄子要成婚,王戎只送了一件单衣,完婚后又要了回来。”

  “然而他也有浪漫一面。”信孝闻着茄子,在我耳畔说道,“按当时礼俗,妇人应以‘君’称其夫,‘卿’乃是夫对妻的称呼。王戎之妻常以‘卿’称呼王戎。王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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