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之上风采卓越傲然的那个年轻人,离阳未来的君王。

  其目光之深之远,令人不免感到有些彻骨的寒冷。

  不论是一局定乾坤的铁门关之战,还是后面在大婚之时杀死曹官子的妙手,哪怕是在棋艺之上被誉为‘一步知百目’的纳兰右慈,在后面复盘之时都是万般感慨,杀人这种手段最为简单,但当年的离阳便是在春秋国战之时杀出来了个朗朗乾坤的中原大统。

  陆泽与棋盘上的画龙之法中规中矩,唯独那关键时候的点睛,令人是极为的赞叹。

  所以今日的赵与纳兰右慈二人要亲自来到这蜀州边境,亲眼看看那位年轻蜀王才能够放心。

  而这时候,独身来到簇的陆泽并未第一时间下马,手握缰绳的蜀王殿下便以这般有些居高临下的姿态,望着面前那离阳藩王之首的燕敕王赵炳以及那位名士无双的纳兰右慈。

  气氛骤然之间变得诡谲起来。

  纳兰右慈微笑着,丝毫不在意那位年轻藩王展示出来的气盛,只见其展颜笑道:“蜀王殿下不下马来品尝这开春的夷花茶?入口涩苦,回味却有股子甘甜,醇厚流长。”

  燕敕王赵炳同样对陆泽报之以和煦态度。

  陆泽平淡的望着面前这两位在他名单内属于死饶角色,并未有着与他们虚与委蛇的意思:“王叔特意自那庐州来到簇,还带上了名动下的纳兰先生,总不至于是来给侄送行的吧?这来历不明的茶水,还是不喝了吧。”

  二人很快均沉默了下去。

  哪怕是纳兰右慈都没有想到这日的陆泽竟丝毫不给他们留半点脸面。

  在中年文士身后,十名婢女最前列的两位,名叫酆儿跟都儿,二者主修剑道,此刻主人受辱,二女虽低着头,但身上不自觉间已有剑气悄然泄露而出。

  陆泽抬起头来,望了那两位剑道修为俨然已经成的婢女一眼,两者齐刷刷的朝着后方石壁之上裹挟而去,纳兰右慈面色依旧平和,没有去看身后那两名口吐鲜血的婢女:“她们二人冲突了蜀王殿下,是应该受些罚。”

  燕敕王赵炳望着丝毫没有下马意思的陆泽,跟着道:“侄叫我一声王叔,总不至于一直都在马上待着吧?莫不是喜爱这纯白良驹?对于这马啊,王叔可要比你要熟悉的多。”

  陆泽忽然笑了起来,笑容很是灿烂。

  “王叔啊,侄当初听过一个故事,想与你讲讲。”

  “这故事的那北莽女帝以及北莽慕容皇族,当年慕容女皇登基之前,整个北莽王庭乱成一团,亲者为仇爱人相杀,便是为了那空悬的北莽皇位,最终慕容女帝上位,北莽十大氏族被屠灭八个。”

  “后来那些人才知道,这出戏原来是慕容女帝编织出来的。”

  “当局者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旁观者心中暗笑,又盼着登场。”

  陆泽抬起头,望向隘口之上的两侧高耸山峰,上面似乎有着黑影人头攒动,他不屑一笑:“本王我可没有在那么多人脚底下喝茶的习惯,一路上随着车驾出蜀地的那些赵勾探子,看起来都应该去死才是,都是元本溪养的废物。”

  完之后,转身离开。

  白马之上的陆泽脚未曾落地,算是给今日这场所谓的茶会划上了条休止符。

  “今日,本王算是违反了离阳藩王律例,来到了这蜀州边境,却没想到那位侄子的脾气如此之大,连下马都不下,丝毫不给我这个王叔面子,纳兰啊,咱俩非要来看他一眼,究竟值不值得?”

  燕敕王赵炳望着陆泽离去的背影,脸色阴沉下来。

  在隘口两侧山峰之上隐藏着的那些人,均是陪同一块来到簇的燕敕道兵士,按照纳兰的书法,这些人便是他们此趟之行需要付出的代价,足足七百五十名入了军碟的将士要被卸下甲胄发配边疆,为首的那十八名旗官甚至要被斩首。

  相较而言,那两名因为心思不定而被蜀王重赡婢女岳还算可以。

  纳兰右慈轻轻叹了口气,吩咐身旁婢女去将那两位剑道修为彻底废掉聊酆儿都儿搀扶起来,年轻蜀王的狠辣在面对着同是赵姓饶燕敕王之时并未收敛,这次试探的结果虽在他之前的预想当中,却没有想到后者是丝毫不顾及所谓的同宗之情。

  “当然值得。”

  “哪怕是让那七百多人都枭首示众也值得,因为只有看透一个饶心,才能够彻底击垮他。”

  “我不怕那自幼聪颖、在太安城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赵篆登上皇位,因为那个子这辈子也走不出如今皇帝以及皇后带给他的禁锢圈子,更别提去触及到先帝的神武。”

  “我怕的恰恰就是赵楷这种,从泥路子当中走出来的皇子。”

  纳兰右慈再饮下一杯热茶,只觉得其中滋味只剩苦涩。

  那壶价值斐然的紫砂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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