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间厢房,作为武定侯府休息之处。

  广场南边(左边)佛殿表示僧院,北边(右边)是尼庵,两座大殿中间有一大土丘,里面便葬着那对皈依佛门的富贵夫妻。

  众人抬着灵柩来到广场,便被僧众安排抬去南边佛殿,这里的偏殿已经被武定侯包场,并且已经搭好灵堂,并不用多做什么设置。

  玲香就在偏殿中的远离长明灯靠殿门的墙边地上打了个地铺。斜对着偏殿供奉的地藏王菩萨。

  李泽洲现在是浑身酸软无力,体内再无一丝热流涌出,终于是耗尽了,虽然在佛殿,但他心里此时却龌蹉地想着,这个样子还怎么做坏事,坐在玲香铺好的地铺上,犹如一滩烂泥一般……

  智通方丈这时走了进来,林涛跟在一旁和智通介绍了躺在地铺上的李泽洲。

  李泽洲忙强打起精神,站起来合掌行礼。

  智通方丈已然古稀之年,白须白发,面色慈祥却身型高大魁梧,给人形象真如佛门金刚菩萨一般。

  李泽洲此时倒是感觉这位方丈有种江湖草莽的即视感,以前都是从这具身体的李泽洲眼中见到,所以不觉得,现在是亲身感受,所以比较强烈。

  智通此时却是直直的盯着李泽洲,脸上在烛光中可以看到是微笑,但是有一股诧异的表情蕴含其中。

  “洲三公子,贫僧与你也就半年未见,不曾想再次见面,三公子给我一种如隔三秋之感!真是怪哉。”智通再次合十,用中气十足的语气道:“可见洲三公子在不久前的劫难之中,获得了大机缘!”

  李泽洲闻言,不由眼睛微缩,这个“草莽”方丈莫非真有些佛法?还能看出什么来不成?

  不过毕竟是老鸟,话赶话还不简单:“方丈所言极是,洲以前愚钝,经过家父惩罚后,历经生死,悟得道理,如今亲送红颜遗体前来,一是为了缅怀,二是为了忏悔!”

  智通闻言心中有些惊讶,这哪里是个他以前见到的不谙世事的少年公子哥,这简直就是一个在世俗摸滚打爬很久的成年人才是。

  但是他也就感受到李泽洲有些不同,具体按现在来看,这侯府三公子真人不可貌相,假以时日让其成长起来,恐怕不好对付。

  内心对这武定侯府的重视程度,拔高了几层!

  不过还好,没人知道他智通如今是白莲教教主,在这里潜伏几十年,他终于感觉到时机就要来临,朝中蛰伏的教徒反馈现在暗流涌动,波诡云谲,以及山东总坛那边暴增的大量难民加入本教,这些告诉他,改朝换代的机会,就快要到了!

  智通定下心神,这位三公子如今只是一个嫡次子,还这么年轻,应当不会成为什么变数,让教众盯着便是。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那位苏公子,此次上京,怕是不简单呐!一个皇商家族,居然越查越让他感到心惊,以致恐惧,牵涉到的势力不仅朝堂文武,居然还有黑山白土,草原,和海外番邦,还有另一股力量不仅发现了他们暗地的调查,还损失他不少好手。

  那位前来跟着苏公子前来拜访的武夷山练剑少年,也是个世间少见的奇才,由此可见,这位苏公子恐怕所谋之大,与他们白莲教相比,相差无几!

  他们白莲教根基都是一群泥腿子老百姓,只有乱世方可逆转乾坤。人家苏家却是几世豪强,底蕴深厚,而且暗地里……

  “洲三公子,能够如此明悟,当真是有大造化之人,贫僧自会安排僧众日夜念往生法,度亡魂早日轮回!已近寅时,洲三公子便去厢房休息,待明日进了斋饭再回不迟。”

  智通方丈说完便作出手势,身旁一个小和尚便要带李泽洲去厢房休息。

  李泽洲摇摇头道:“方丈,不必了,我就在此休息就行。”此刻他是实在不想动了,困得不行,说完就在地铺上躺下。

  智通便也不勉强,自去休息。

  管家林涛安排则亲兵们值夜,然后坐在偏殿蒲团上,准备随便眯一下,等明天天亮他还要去准备孝子孝女,这按照高规格来办,那不得把事办妥当,没看人家少爷都亲自抬棺了!

  突然想着李泽洲明天还有下聘的事呢,于是忙走过来对躺在地铺上的李泽洲道:“洲三爷,明儿你可还要去贺府下聘呢!要不咱们还是下山回去?免得睡过头赶不上趟!”

  “不行,不行,我太累了,你早上叫我便是,实在不行我就不去了,不是婚前不让见面么,我去不去也就那样了!有母亲和姑姑安排,没事的,就这么滴,别来烦我了……”

  林涛见此,也没辙,只能悻悻坐回原地,爱谁谁吧,他也累了……反正他一个管家,天塌下来个子高的先顶着!

  李泽洲闭着眼睛享受着玲香打水过来给他擦拭身子,不一会便沉沉睡着了。

  这醒来之后的一天,实在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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