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势揭开盒子上搭着的丝绸。

  许氏族长看着货真价实的金书铁券。

  就算早得了消息,还是忍不住眼前晕眩。

  大罪过也!

  牛顿偏要痛打落水狗,诛心的话是一字一句蹦出来:

  “要不是许尚书点将,宗室们还整日无所事事。”

  “倒不是说国钞奉养的日子不好,只是为国为民,才是不负太祖皇帝教诲嘛……”

  许氏族长再怎么巧言善辩,也没办法指鹿为马。

  要求宗室参与杂交水稻的培养适宜,的确是许赞带头求来的。

  朱厚熜把他们许家挂在火上烤。

  许氏族长觉得舌头里苦,却偏偏只能点头承认:

  “是是,这是恩典。”

  再有傲气的文官,看到大明颁发的金书铁券,也稳不住心神。

  这跟请了一座阎王像,在自家宗祠里面,没有任何区别。

  皇帝在看着许家……

  许家要亡啊……

  牛顿晾着许氏族长好一会儿,才起身给他斟了一杯酒,强制性地递在许氏族长眼前。

  他不用多说几个字,许氏族长只能硬着头皮喝了。

  牛顿浅淡地笑了笑。

  他从来不讲究尊老爱幼,老登该受的折磨,他绝不手软。

  还敢给他送画像。

  拿他跟范蠡比,什么东西?

  他也配?

  牛爵爷修的是仙,跟凡人不是一个路数。

  许氏族长被强行灌了好几轮酒,就算这酒度数并不算高,累积下来也是过了那一条线,把他喝得是脸冒虚汗,舌头发麻。

  就算牛顿一杯酒不沾。

  许氏族长也不敢当面顶撞他。

  牛顿打完大棒,才慢悠悠地甩出一颗不知甜不甜的枣子:

  “吾实以为,行军征战,岂有拘泥于一地之理?”

  “宗室皆为助臂,建一据点,便需转战他方,继续垦殖。”

  “是以,教育彼等之事,还望许氏亦能多加操劳。”

  许氏族长本来还眨着眼睛,想要把醉意压制下去,只听牛顿这话,顿时又精神了。

  刚刚牛顿已经打了样,杀鸡儆猴。

  他是真的会用雷霆手段,把宗室从他们许家的田地上丢出去,关到其他地方。

  牛爵爷能办成事儿。

  那就有得谈。

  雷霆雨露,都是手段,把核心利益讲清楚了,纵使被人唾面,也要自干。

  许氏族长那是一点傲气也没有了,不敢小看眼前的少年人:

  “有爵爷这句话,我们肚肠都踏实,只管按爵爷的吩咐行事!”

  “求爵爷相助!”

  “我们许家,还得指望着爵爷这条明路,好在陛下面前守得忠正之义。”

  许氏族长行了一个大礼,毫不在意自己年纪与资历上面的讲究。

  人家是爵爷。

  他该当狗就要当狗。

  牛顿收到信号,帮许氏族长分析帝心:

  “只是呢,你看,陛下良苦用心,欲植此杂交水稻,下派各方,只言为试行。”

  “但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怎么能够在陛下的包容之下纵容自己的行为,这劳心劳力上传下达,动了多少人力资源……”

  “若是我不能给陛下交出一份卷子,我怎么好再见天颜呢?”

  “万事都要订个考核标准。”

  牛顿嘴上说着是自己主动揽事儿做,但是落在许家族长耳朵里,却完全不是表面含义。

  面圣在嘉靖皇帝一朝,是一项稀有的权力。

  牛顿掌握了与朱厚熜对话的渠道,就算朱厚熜没有下达明旨,他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落到地方耳朵里面……

  就得是陛下的意思。

  只能往深了听,不能轻易打折扣。

  牛顿还不理解朱厚熜的形式风格吗?偶尔替金主圆融一下意思,主动把责任往身上揽,也是君臣相处之道。

  牛顿把扣在碗上的筷子翻过来,点了点油,要许氏族长伸出手。

  在其中烫出几条红痕,伤口连缀在一起,就是一串数字:

  “虽然陛下没下死命令,但要这个数。”

  许氏族长心里一惊。

  疼痛并不是加速他心跳的唯一动力。

  他在脑子里面迅速匹配牛顿列出的数据,到底指代的是什么意思。

  地方上的豪强大族,对于本地的人丁情况,了解得比朝廷还要深入,许氏族长更-->>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