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最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可藏的时间越久,心底就越是不安。

  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呼吸声越来越大,好似雷鸣充斥耳鼓。

  接着心脏也加入进来,每一次跳动都像擂鼓般炸裂。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身这些平日里完全不会引起任何注意的声音,居然如此震撼响亮。

  每隔一会儿,欧扬就要看一眼时间,可时间的流速在等待中越来越慢,最初间隔十几分钟,然后是七八分钟,最后居然只有一两分钟。

  可他分明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这两者都可以被意志压制,可越来越明显的尿意,却让人无法忽略。

  欧扬一忍再忍,最后胀得小腹都快要炸开。

  他实在是忍不住了,从包里摸出半瓶饮用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然后小心地翻了个身,侧躺着解开裤带,小心翼翼地尿在瓶子里。

  然而瓶口实在太小,就算在正常光线下,想尿得准确也没那么容易,在黑暗中就更难了,绝对是个技术活。

  欧扬试了几次才找到窍门,听着水声从粗旷到细密,在塑料瓶即将装满的时候果断掐住要害,把剩余的存货留在肚子里。

  摸到盖子扭在瓶口上,欧扬终于松了口气。

  虽然没能彻底消除隐患,至少解决了燃眉之急!

  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欧扬苦中作乐,把尿瓶小心翼翼地送向角落,就在即将放手的一瞬间,耳中忽然听到电梯门滑动的轻响。

  他的动作瞬间僵住,一动也不敢动。

  上方忽然洒下一缕光明,驱散了电梯井里的黑暗,欧扬明知双脚都被轿厢挡住,却还是本能地缩紧双腿,伸出去的手轻轻放下尿瓶,摸向一直放在身边的P90,把冲锋枪挪到最方便的位置。

  他的心里异常纠结,如果被发现,到底是开枪,还是不开?

  还有,电梯井不知道多久没人来过了,爬梯上肯定落满灰尘,他一路从上面爬下来,肯定留下了不少痕迹,一旦被对方发现……

  想到这里,欧扬陡然生出豁出一切,和敌人拼了的冲动。

  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万一没被发现呢?

  亮光消失不见,井底重新陷入黑暗,欧扬却不敢放松,屏住呼吸直到再也坚持不住,才轻轻吐出胸中的浊气,几乎停滞的心脏砰砰砰地一阵乱跳。

  这是过关了?

  可他却总觉得,对方已经发现线索,只是选择按兵不动,大部队马上就会赶过来!

  继续躲着,还是冒险动一动?

  欧扬犹豫挣扎,最终还是选择赌一把,竖起耳朵继续躲在电梯井底。

  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

  整整十分钟过去,却没听到任何异常的声音,一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应该是没事了……吧?

  这时已经接近凌晨三点,再过一会儿天就该亮了。

  欧扬却没有离开的意思,脑子里一会儿闪过猫耳洞,一会儿闪过上甘岭,以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毅力,硬是在狭窄黑暗的电梯井底窝了整整一天!

  直到夜幕再次降临,又渴又饿的欧扬才悄悄爬出来,略微活动僵硬的筋骨,慢慢爬到轿厢上方,悄悄将合拢的电梯门撬开一道窄缝。

  门外安静的令人心悸。

  然而这却是欧扬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他静静地等待片刻,用力扒开电梯门。

  黑暗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来自窗外的光线微弱得近乎于无。

  欧扬忍住打开战术灯的冲动,摸索着前进,没走几步,脚下忽然踢到个软软的东西。

  探手一摸,似乎是件衣服。

  再往前走,踢到的杂物越来越多,他的脑海中浮现走廊里扔满杂物,一片狼藉的景象,心头不禁一沉。

  这里虽然收集了大量感染者,但最基本的秩序还能保证,绝不会出现满地乱扔杂物的情况。

  出什么事了?

  人都哪儿去了?

  欧扬摸进一间宿舍,一股诡异的气味儿扑面而来,但没有血腥味和硝烟味,只是长期不洗澡积累的体味。

  他凑到窗边往外看,同样是黑漆漆的一片,只有远处一盏灯光,照亮一小片地面。

  满地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地面上留下了明显的拖曳痕迹,来自感染者的血迹早已干涸,引来无数虫蝇飞舞。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中夹杂着恶臭的味道,很淡,却很清晰。

  昨晚听到了引擎的轰鸣,他还以为是装甲车,如今再想一想,很可能是军方使用推土机或其他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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